整理

原來最難整理的,是感情.

為了讓自己看起來一切如常,為了讓自己調整思緒,為了讓自己有可以專注的源頭,分散的空間,為了不讓人感受到我慌亂紛雜的心情, 為了不在讓自己衝動的非理性的做出不該做的舉動,我機械化的重複的整理各種東西,以為這樣就能好好的把感情也整理好來.

連續吃了四天的小火鍋,因為那重複的放菜夾菜沾醬放入口中的過程,可以機械化的麻痺自己,不用與人交談,只要忙碌的運作著看似規律的流程,沒有人會看出我的心情; 一口氣整理了半年多來的發票 刷卡單 就醫紀錄還有銀行對帳單,幾千張單子慢慢的看過再撕毀,彷彿撕扯的瞬間,可以把混亂的思緒也撕散空中. 整理了188張客戶名片,一張一張的把公司名稱和email輸入系統中,這件煩雜讓我平常最討厭的工作,現在成了一種享受. 我得非常專心,非常仔細的一個單字一個單字看好再key in, 注意力集中得像是辛勤搬運麵包屑的螞蟻,旁若無人的投入在這長方形小紙片的世界裡. 不停的吃了三包蘇打餅乾,每一次把那沾滿蔥花海苔的薄片放進嘴裡的瞬間,我得小心的不讓碎屑遺漏在桌上,一片接著一片沒有意識的塞,直到整個胃充滿了澱粉的飽足感為止; 專注的煮了咖啡,細心的盯著綿密的奶泡,再謹慎的注入杯子中,好像做的每一件事都變成一種儀式,好像每一個動作都可以帶我轉移注意力,整理好一切,然後讓我可以欣喜的面對清醒的一天.

只是一杯咖啡下肚之後,才發現自己繃緊的情緒被焦躁的咖啡因拉提到了頂點,雙手不能停止的清理磨豆機,然後是咖啡機,奶泡杯,濾壺.已經有那麼多的事可以做,有那麼多的東西能夠整理,怎麼感情還是那麼紛亂,沒有理出一個頭緒?